时间: 2025-01-04 18:08:10 | 作者: 合金铸钢件
十大预测》我的公众号2024年12月29日的文章已经发布,你们可以点击蓝色跳转阅读,这里我就不在赘述。
人工智能时代来临,它不但会提高效率,还会颠覆一些产业和岗位。正如肖然博士而言,人工智能本身不会颠覆我们,但使用AI会颠覆我们,甚至随着逐步发展,它可能会真正地改变我们生命的一些本质。
如果我们的情感被大量量产,或许我们都会和AI谈恋爱,如果我们的跨年思想演讲由AI制造,而AI和我们不同,不需要休息、进食或睡眠这些基本需求,我们又该如何办?这才是生命真正受到颠覆的时候。
我们常说百年未遇的大变局,其实是两百年未遇的大变局,我将用800年的维度来探讨这一轮科技革命可能带来的影响。
世界方面。英国进行五十多年的工业革命,第一轮全球化蓬勃发展,欧洲大陆各种矛盾积累,马克思主义理论应运而生。以1848年为例,欧洲大陆爆发了一场革命浪潮,那一年马克思30岁,和其战友恩格斯共同撰写了《宣言》。
文章的首句,翻译成中文是:一个的幽灵在欧洲的上空徘徊。文章的最后一句话,翻译成中文是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1864年,马克思建立了第一国际,1867年,马克思出版了《资本论》著作。这些都得益于科技革命的推动,而且不管是欧洲大陆的革命,还是《宣言》的发表,都标志着两个世纪前,世界正处在历史的重大转折点。
但问题是,设想一下,如果我们步入200年前,是否意识到正经历一个重大转折点?如果我们意识到了,那该如何安排我们的生活?如何在可控范围内部署一切?
中国方面。当时正处于道光年间,我们无法预知当时再过15年将会爆发的战争。那时的中国,不要说进入现代化,离现代化甚至越来越远,尽管当时中国的GDP占世界GDP的三分之一。
因此,现代化与现代性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现代化只是物质上的现代化,这一点中国基本实现或正在实现。但是关于现代性,指的是人们思想上的现代性、现代元素,直到百年后,1914年的五四运动。那时,中国人才意识到除了现代化还有现代性。
世界方面。1620年,五月花号抵达了美洲新大陆。这艘船承载了一批对英国深感不满的清教徒,他们经过数十天的航行抵达美洲,并且写下宣言,认为一个健康的新大陆如何建立。然而,他们的理想能真正实现是一百多年后。直到1770年代,美洲大陆才正式独立,美利坚合众国才得以诞生。
1625年,欧洲爆发了一场宗教战争。这场战争来因复杂,持续了三十年。战争结束后,在德国的威斯特伐利亚,也就是今天的黑森林,签署了一项条约,即《威斯特伐利亚条约》。该条约中确立了很多我们熟悉的内容,比如国家主权的神圣不可侵犯性,驻外使领馆是主权国家领土的一部分,主权国家神圣不可侵犯。
更重要的是,1625年,一位名叫格劳修斯的荷兰人出版了一本名为《战争与和平法》的书籍。尽管这本书当时并未产生显著影响,但其阐述的一些观点至今仍对我们有所启示和警示。格劳修斯主张,由于战争是为和平而发动的,没有争端就不会引发战争,所以应该把国家间的所有纠纷看成战争法的调整对象。通过这一途径,战争本身可以引导我们走向和平,这才是战争的真正目的。
换言之,既然战争无法避免,那么就应该制定规则,树立法律。要求所有参战国必须按照这法律行事,最终使战争导向和平。遗憾的是,400年过去了,世界上并没有一部战争法,但是每一场战争都导向了和平,因为每一个国际秩序都是战争打出来的。
显然是不应该的,可我们现在无论是主动还是被动,清醒还是茫然,还是走上了这条道路。
一位澳大利亚学者曾写了一本名为《梦游者》的书,书中描述了一战之前,欧洲国家如同梦游般地走向战争。
战争是很残酷的,所谓的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对我们绝大多数的企业家是不适用的。
中国方面。那时是1625年,再过19年,清军就要入关了,标志着大明王朝即将终结,而那时,资本主义萌芽也进入了瓶颈期。
与此同时,也是在1625年,荷兰占据了我国的台湾地区。巧合的是,那一年也诞生了后来地区的民族英雄郑成功。
世界方面,1215年,英国的教权、中产阶级与皇权之间发生争执,最终导致了皇权向教权和中产阶级妥协,签订了《大》。《大》确立了王在法下的原则,相当于一个人的茅屋虽小,风能进雨能进,但国王不能进。
中国方面。成吉思汗占领了北京,这意味着什么呢?意味着落后文明战胜了先进文明。蒙古是一个游牧民族,而我们的中华民族已经具有发达的农耕文明。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发达的农耕文明,竟然被一个游牧民族所毁灭了。这个游牧民族,虽然最终成为了中国历史的一部分,变成了元朝,但确实摧残了中华文明中许多优秀的精神品质。
因此,当元朝结束,明朝开始时,中华文化中出现了一些所谓的黑暗面,如裹小脚、锦衣卫、宦官等。
这两件事情都发生在1215年,一个确立了王在法下,另一个是落后文明战胜了先进文明。
回顾完800年以后、400年以后、200年以后,现在2025年已经开始,一些重要的拐点正在逐渐呈现。这些听上去很抽象,但这就是我们说的思想演讲。唯有思想才是不确定时代最重要的定海神针。
我们现在面临一个很大的困惑:科技革命出现了一个很大的拐点,虽然让过去几年的全球GDP有所增长,但工业文明也弊端丛生,全球正在引发新一轮的冲突,甚至可能引发第三次世界大战。
当然,科技本身不是问题,科技没有被好好地管理才是问题。全球化亦是如此。所以,永远不要把问题推向科技,而是要认识到问题的根源在于我们自身。
我们习惯于功利性地、实用性地使用科技,却没有用智慧来管理科技,更没有用哲学去引领我们未来应该如何发展。然而,科技革命现在正在催生一些新的业态生活方式和组织形式。
如果以200年的眼光来看,科技革命让每一个个体都拥有改变历史的潜力。以马斯克为例,1月20日,特朗普就任,意味着特马组合的诞生,这一组合可能是历史上的重要拐点。
实际上,随着AI的到来,我们也需要一个崭新的社会治理、国家治理和国际治理形态。相对应的,未来20年,人们显然需要一个全新的治理框架和思维模式。如果我们的治理方式、治理思维仍旧停留在旧时代,而我们的身体、科技已经进入了新时代,历史学家将会严厉地指责我们:你们在2025年开始的时候,到底在做什么?
这给我们的启示是,夹在时代的裂缝里,我们每个人不仅是经历者,更是创造者。看看1215年,英国诞生了王在法下,而中国明明拥有发达的农耕文明,却遭受着落后游牧文明的掠夺。这说明人类需要觉醒。
在多重挑战之下,现代文明渐行渐远。以美国为例,这个曾被视为灯塔的国家,却出现了特朗普现象,特朗普虽然能干,但很危险。而马斯克的出现会改变历史,但谁也不知道特马组合会走向何方?
此外,子孙不一定比先辈更高明。虽然年轻人肯定比上一辈人做得更好,但从几百年的维度来看,子孙未必能超越先辈。华盛顿、杰弗逊、麦迪逊等人若地下有知,不知会作何感想?
时代在呼唤新一代的先驱和先辈,时代在召唤新一代的思想家。因此,这个时代不但要出科学家、经济学家和企业家,更需要出一批和希特勒不同的健康思想家。
1925年,希特勒出版了一本名为《我的奋斗》的书,虽然当时出版时这本书默默无闻。但四年后,即1929年,世界经济危机爆发,再过了四年,希特勒上台,并在1933年到1945年,将德国和欧洲世界搞得天翻地覆,让历史出现拐点。
但我们并不需要这样的拐点。事实上,只有健康的思想家才是时代的先驱。在历史的长河中,每个人都有可能成为灯塔的点燃者。所以,让我们都来思考这些问题,借此开启我们的心灵。
商业其实是很容易的事情,但凡我们有一些商业智慧,就能赚到钱。但难点在于,我们如何超越局限,站在历史的高度去思考商业文明能改变什么等问题。
回顾人类文明,人类文明的1.0时代其实始于一万年前,因为当时人类区别于动物,开始种植粮食。历史学认为农业的诞生,意味着人类告别蒙昧时代,进入文明时代。因为在不会种植食物的时代,人类只能依赖地上生的,树上长的,相当于人跟着食物走,即原始全球化。
但人类学会种植后,原始全球化就结束了,随之而来的是交换和贸易的产生,即食物跟着人走,这标志着贸易和经济的开始。
从理论上讲,商业文明起源于大约一万年前,这可以被视为文明的1.0版本。现在人工智能的出现,我们能享受其带来的效益,感受它对经济的影响,如果我们思考它对生命本质的改变,那就是文明的2.0版本。
虽然我们没办法生活到1万年以后,但这个思考不是没有意义的,这一轮科技革命和下一轮科技革命,必将触及生命的本质,而且出现生物产业革命,医学的重要性不可言喻。
刚才肖然博士告诉大家,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我不完全相信,一会我们可以争论一番,但问题是AI和生物产业革命都能改变生命的本质,这难道不是人类文明2.0的诞生吗?
人类文明的拐点,大约在一万年前就出现,听上去很浪漫诗意,但真不是虚的。而且,每一次拐点都是危机的转折点,每一次挑战都是机遇的起点。悲观者在困难中看到的是风险,乐观者能在每一个风险当中看到了机遇。
接下来,我将线后思想家——张笑宇。他比我年轻25岁,出生于1987年的他已经撰写了著名的三部曲:《技术与文明》、《商贸与文明》以及《产业与文明》。今天,他将从思想史的角度,与大家分享人类文明的拐点。
去年我一直在进行相关研究,作为一名从事人文社科研究的学者,我尝试从人文社科的角度理解AI。
坦白说,我本人写科技史,且我的第一本书获得了亚洲图书奖,所以我看技术,可能都没有在座的那么兴奋,因为当你在短期内看到这项技术时,会觉得它非常了不起,但当你把时间线拉长,它在人类历史长河中的地位就显得并不那么突出。
然而,AI技术确实是我今年最关注的一项,因为它已经开始展现出改变社会的逻辑。一旦我们理解了这项技术的本质,其背后的逻辑就变得容易理解了。
其实很简单,主要由三个概念构成:第一个概念tokenise,第二个概念embedding,第三个概念attention。
tokenise什么意思呢?就是把我们现在所有的语料语言分解成最小的意义单元,一个意义单元就叫是一个token(词元)。它可以是一个词,也可以是一个词根,比如说i love you,三个token;或者post modernization,虽然是一个词,post一个token,modern一个token,nization一个token。
AI会将人类所有的词汇变成一张空间地图,以此来理解token和token之间的空间关系。
例如,AI会发现civilization与salt(文明与盐)之间没有密切联系,它们在空间上的距离很远。
此外,AI还能识别出king与queen(国王与王后)和man与woman(男人与女人)之间的空间关系是相似的,从而认为这两个词的意义差异是类似的。这是AI理解人类语言的方式。
第三个是attention,如果你与AI对话,例如使用ChatGPT,它会特别关注用户的某些词语,并拆解它认为关键的部分,然后根据这些原理来进行对话。
这项技术的原理向我们揭示了什么?它并不需要我们去询问AI是否拥有灵魂,或者AI本质上是否属于人类,是否是智慧生物。
如果你认为,人的智慧可以通过语言表达并以语言为载体,那么AI就具有了人的智慧。
今年5月,我们的AI通过了图灵测试的检验。到了最新的GPT-o3版本,其专业知识水平已达到博士学位的标准。在全球人口中,拥有博士学位的人不超过1%。
我们的一位曾在OpenAI工作天才工程师,创造了一个词——人类当量。所谓人类当量是指,用你输出智能的效率衡量AI的智能水平,类似于核武器中使用的天体当量来衡量爆炸威力。
我们之前提到,语言可以通过Token进行分解。现在,让我来演示如何将我的话分解成Token。
我大概每分钟能输出约200个Token,如果我一天讲个不停,大概可以讲20万个。然而,今天的AI只需要一秒钟就能生成100万个Token。而且,生成100万个Token的成本仅为一元人民币,或一美元,而且这个价格还在快速下降中。
这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如果让我做一份智力服务工作,你每天给100元我都嫌少。但是AI在一秒钟内干了5天的活,只需要一块钱。
所以问题不在于AI目前尚未替代人类,也不在于它还未能达到爱因斯坦、牛顿或霍金那样的智慧水平。问题在于,AI已经变得足够便宜,以至于99%的普通人无法在智力服务行业中获得利润。
我们每个人都知道,我们所处的社会经济体系本质上是资本主义体系。无论个人感觉自己的价值有多高,或者重要性如何,最终社会对个人价值的承认,往往是以你提供的服务能获取多少金钱来衡量。
按照这一标准,我们社会中99%的普通人不如AI,因为你没有它便宜。因此从人类当量的角度来说,我们已经可以得出结论:我们今天在智能生产这件事上,迎来了蒸汽机时刻。
我们能够以工业化的方式生产,创造出人类文明前所未有的效率和成果,这是我们引以为傲的基石——我们的智能。
在这意义上,它无疑是划时代的,但划时代并不全然是好事。请设想一下,对于99%的人类来说,原本我们对社会的价值在于我们生产智能是无法被替代的。而现在,我们可以被廉价地替代,这无疑将带来巨大的冲击。
我并不否认AI会带来经济机遇,这确实存在。但与此同时,从另一角度看,99%的人被冲击的事件同样存在。
许多人可能会认为,这一挑战颇为艰巨。我们是不是要马上探讨如何治理人工智能,如何动用国家、法律、监督以及民主的力量,在问题造成巨大冲击之前解决它,比如在社会制度改革、讨论UBI等创新方面,我们努力控制事态。
然而,作为一个本科政治学专业的学生,我必须指出,如果我们对每个国家的公权力给予这么高的厚望,说明我写的这个不及格。
研究政治学和政治史的人都知道,主权国家的公权力在面对这些问题时,往往不是落后的,而是陷入自身的世界观,尤其是地缘政治冲突的囚徒困境中,无法找到真正解决问题的方法和思路。
在这样一个时刻,在AI技术能够以如此高的效率取代人类的时刻,我们的国际政治在忙什么呢?在忙的是冲突撕裂、去全球化。
我认为,今天最值得我们关注的一个标志就是今年的美国大选。邱博士刚才分享了今年美国大选的各种预测,以及特朗普重返总统宝座等等。然而,我个人对于特朗普的重新当选并不特别关注,我更关心的是另一个人——马斯克,他在这场大选中发挥了如此重要的作用。
在人类工业革命的历史长河中,过去200年里,尽管技术的重要性被历史学家频繁提及,但真正担任过总统的科学家或工程师又有多少?
而马斯克,是我们200年工业史中与全球最强大主权国家建立如此紧密联系的首人,他个人就代表着当今世界最先进的工业体系。
让我们盘点一下马斯克的资产。他拥有新能源、汽车、算力、模型、算法、数据、社交媒体、太空科技和机器人……他一个人就代表了整个智慧工业集合体。
因此,当看到他今年帮助特朗普赢得大选,并在特朗普的核心决策层中占据重要地位时,我不禁想起了冷战初期流传甚广的一个词汇——军工复合体。
众所周知,艾森豪威尔总统在其辞职演说中提到,巨型军事设施与庞大军工工业的结合,对美国而言是一个全新的现象。它在经济、政治乃至精神层面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渗透到每一个城市、州议会和联邦政府机构,正在重塑美国的民主制度。
因此,当我看到马斯克今天扮演这个角色时,我马上想到了这个概念,并且我用了一个新词来称呼它——智工复合体,即智慧工业复合体。
鉴于地缘政治的恶化,我们观察到美国的反应异常激烈,它重新激活了这一传统智慧工业复合体,使之与主权国家直接结合,以应对地缘政治冲突。
同时,美国也会对国内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例如,马斯克负责的政府效率部,他一定会发挥AI这种高效且廉价的智能生产方式,简化大量行政环节。例如,大量公务员被AI取代,从而改变国家的组织形态。
而这样一种精兵简政、轻装上阵的目的是什么?目的就在于应对我们这个新时代所面临的全新的全球冲突。
许多人认为,自核武器出现以来,世界大战已成为历史,因为所有世界大战本质上意味着人类的自我毁灭。确实,二战后,我们没有见证更多世界大战的发生,这似乎验证了核威慑理论的有效性。
然而,这是否意味着地区冲突不复存在呢?显然并非如此,我们观察到的是,冲突从后端的战争形态转移到了前端的经济和产业领域。
东亚70%以上的油气依赖中东,作为矿产的必要原材料,铜、铁、锂、钴、铅锌、镍、金银等,这些矿产有一半以上并非产自东亚本土。因此,该区域的供应链安全高度依赖全球化、全球航道以及像中东苏伊士运河、红海这样的交通要道。然而,这些区域目前正发生着战争。
再来看算力。尽管当今的英伟达在算力方面取得了飞速进步,但全球95%的高端芯片产自台岛的新竹县。
再来看制造。若未来各国以考虑地缘政治冲突为前提,那么他们必须重新布局原先在全球范围内以最高效率运行的产业链,将其转移到离本土更近、更安全的地方。
这意味着,过去40年来全球化的世界将进行一场全面的重组和打乱。在此过程中,何种体系和智慧能够像战争年代的总参谋部那样,重新整合如此大规模的资源、数据算力等与智慧相关的一切?
从科技史研究的角度来看,这一现象略显悲观。面对AI对普通人构成的巨大冲击,人们希望通过选票迫使政治家们关注这一问题。然而,令人遗憾的是,政治家们所关注的是地缘政治冲突、制度对抗和供应链重组等层面的问题。
因此在我看来,刚才提到的那种人类当量AI对现行文明和社会结构的大规模冲击,以及由此带来的悲剧,是不可避免的。
在这个过程中,我们现有的政治制度以及主权国家对这些问题的关注度不足,因为它们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其他方面。它们希望利用这项技术来搞对抗,而不是制定保护我们普通民众的政策。
这将给我们带来怎样的冲击?因为今天有经济专家已经从经济方面讨论了这一问题,所以我接下来的主要讨论重点将不在于经济问题,而是聚焦于一个核心原理:如果我们相信每个个体的价值和尊严源自于我们的智能,那么随着智能量产时代的到来,我们过去熟悉的历史将不复存在,我们所熟知的文明即将迎来拐点。
仔细想来,当今提到的互联网寡头,无论是Facebook、Meta,还是字节跳动或腾讯,其背后实质上反映了互联网高度垄断的特性,因为鉴于互联网产品的复制和编辑成本几乎为零,一个仅需千人规模团队开发的APP,就能服务全球数十亿人口。可以说,这千人的智力服务被认为是全球最高效且价值最高的行业之一。
然而,如果AI能够大规模生产这种能力,即能够量产超级APP,就像谷歌前CEO今年所讲的AI agents,如果你需要,可以随时写一个TikTok出来。
那么,如果未来的AI平台能够批量生产100个TikTok,对我们社会生活,对我们各方面的影响会有多大?
在这种情况下,它的规模将比现在的寡头还要大十倍,对人类的政治经济结构的冲击也将是当前的十倍。但这仅仅是一个平台,它会重塑其他方面,比如家庭。
以AI女友为例,与它们交流后你会意识到一个问题:有人说人类情感是不可替代的。但实际上不是,如果你的情感还依赖语言来表达,那么它就是可替代的。
比如在表达爱意时,不说些甜言蜜语吗?不为对方写诗作画吗?很抱歉,AI在这些方面做的可能比你更好,而且它的情绪价值拉满,因为它只会迎合你,而不是反驳你。
所以,我对这件事其实已经想通了,我们这一代人是在QQ和电脑游戏的陪伴下成长的。未来,我的孩子可能是在与AI的交互中长大的,他们的一生可能会拥有四五个AI伴侣,这将成为常态。然而,届时他们是否还需要家庭、伴侣以及情感,我不知道。
何为共识?共识实质上就是故事。正是通过故事,人类得以共同生活——父慈子孝、民族的悠久历史,以及我们都认同的价值交换点货币等等。如尤瓦尔·赫拉利所言,正是故事使大规模的人类联合成为可能。
然而,如今的AI可以无中生有地创造故事,其创造故事的效率远超人类,它可以创造宗教、爱情、元宇宙等,将人们完全包裹其中,生活在与现实世界截然不同的维度里。
实际上,类似的案例已经多次出现。举例来说,几年前一位印度青年与他的AI女友交谈过多,最终深信自己编织的一个故事——他是一位肩负着神秘使命的杀手。因此,他做出了刺杀英国女王的行动。
未来,类似的情况可能会以数千万的规模反复上演。那时,我们或许正处在一个共识紊乱的时代。而由于人类创造故事的能力远逊于AI,可能会有数十亿的人生活在AI构建的故事中,从而放弃我们原有的故事,比如对宗教、国家以及意识形态的信仰等。
如果你希望在那个时代保留自己的权利、自由、平等和尊严价值,并且想要治理和影响它,但我们当前的政治制度是完全落后的,因为它完全是外生于技术事件的。
观察美国国会针对Facebook和TikTok的听证会,可以发现,那些议员从头至尾没有使用过这些APP,他们的质询建立在外行和不专业的基础上。
我们如何能够期望这样一群人去质询技术世界中,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对我们每个人的算法规训呢?
比如在民主社会中,人们珍视民主,因为每四年人们有一次通过选票更换总统的机会,从而对政府给出反馈。然而,在算法世界里,你的反馈是每秒都在进行的。比如,你可能每秒都会划掉不喜欢的短视频或商品。
算法治理的可怕之处,并不在于它剥夺了人们的自主权,而在于它在最大程度上尊重了我们的自主权。但面对海量的信息,我们个人实际上难以承受,这种过载对我们而言是个问题。
算法世界的变化速度,远超出现实中的政治逻辑。现实政治逻辑通常以四年或更多时间为周期,而算法的时间单位则是以秒计算。
因此,我反复强调,外在力量无法真正引导或治理算法的时间。政治家、议员、总统们做出反应的速度太慢了。
如果想要实现算法治理,不想成为算法的奴隶,不想成为AI精神控制的奴隶,唯一的出路是成为这个内生世界的一部分,在其中保护自己的权利,捍卫自己所珍视的价值观。
拐点,指的是当变化真正发生时,你不再是旁观者。这就像在公路上观察到一起车祸,你只是旁观者。真正的拐点是你突然意识到即将发生的一个碰撞与你息息相关,并且你手中握着方向盘,决定着是向左还是向右,是逃避还是拥抱。
当你自己发现这一点,明白你的决定将塑造你明天生活的世界时,那一刻才真正被称为拐点。
正如南美诗人博尔赫斯所言,命运的那一刻诞生在一个人突然意识到自己究竟是谁的那一刻。
因此,在一个拐点时刻,当你发现自己对未来茫然无措时,你要知道答案就在自己身上,每个人的选择即为答案。
主持人:非常感谢张笑宇先生的精彩演讲,让我们以庞大的知识基座,以技术为经线,人类攀爬技术天梯为纬线,导演了一场文明演进的大戏,世界正在发生缓慢而坚定的转变,也出现了很多拐点。
邱震海:前面我们讨论了历史的拐点、科技的拐点、文明的拐点,乃至一万年的拐点,但最终还是要回到我们明天的拐点。
那么明天的拐点究竟是什么?我要非常荣幸地请出三位由我亲自挑选的年轻伙伴,他们是科学、经济和思想领域的佼佼者,平均年龄比我年轻20岁。因此,我今天最引以为豪的并不是我自己,而是他们。
那么张笑宇先生提出了一个观点,即人类治理启蒙时代的这些政治学家,他们无法预知当下的现实,所以400年前那套体制已经不适用于当下。那么,从科技角度来讲,这个观点是否正确?
大家知道,哲学中有乌托邦和反乌托邦的讨论,其实科技行业中也有类似的讨论。正如上文提到的支持科技加速主义的人认为,当AI技术发展到极限时,就会出现无线GDP,而当无线GDP实现时,某种程度上它也可以被视为一种的实现,也就是大家认为的乌托邦。
所谓无线GDP,就是指GDP的生产制造都由人工智能完成,届时,对于我们碳基生物而言,吃穿住用行其实都得到了极大满足,而我们需要做的事就是探索生命的意义,也就是上文提到的三个关键问题。
反乌托邦主义者有一个经典言论,那就是碳基是硅基的摇篮曲。这句话的意思就是,硅基人工智能未来会成就更辉煌的文明,它们会开拓无法想象的更灿烂的新世界,但它们需要脱胎于我们,需要我们去缔造。
我个人认为,这两种可能性都是人类对未来的一种设想,但《理想国》这本书也有一个观点,那就是只要我们当下可以想象到的事物,其实都处于中期,既不会像乌托邦,也不会像反乌托邦,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还是值得期待的。
《昨日的世界》的作者茨威格是我很喜欢的一个作家,出生于19世纪末的他认为,那是一个黄金时代。因为科技在进步,科学似乎能解决诸如贫困、阶级不平等等一切人类所有面临的问题,但之后他看到了世界大战。
与此同时,我们也可以看到,战后以美国为主导的资本主义市场出现了一段时间的欣欣向荣,但随后迎来了第四次石油危机。我们同样见证了全球化曾经的美好时光,如今却面临种种去全球化的现象。
因此,在这个过程中,如果将人类社会视为一个物理系统的变量,技术确实至关重要,因为它直接改变了这个物理系统本身。
然而,信息同样扮演着关键角色,尽管它是一个技术术语,但仔细思考后可以发现,人类社会中信息本质是通过政治制度和文化传递的。
所以,当物理系统发生变化时,如果信息传递方式仍沿用旧有的模式时,问题自然接踵而至,因为物理系统本身已经失衡。
从这个意义上讲,尽管我是政治学出身,但落到科技史,有一点其实殊途同归,那就是本质上我们确实可以通过技术哲学来重新理解人类路径,但这种理解并不一定是技术乌托邦主义。
相反,我认为有一个更现实的观点,即当今的技术乐观主义在很大程度上仅解决了物理或物质层面的问题,并没有解决信息问题。
邱震海:肖然先生和张笑宇先生已经给出了各自的观点,那么赵建先生又有哪些思考呢?
赵建:今天晚上我们讨论了很多宏大的叙事,那么现在我想问一个问题,在懂得了这些大道理后,我们的余生该怎样好好度过,或者具体来说,2025年,我们应该如何更好地生活?
邱震海:赵建先生这个问题非常好,今天我们讨论的重点就是拐点,这个拐点不仅是忧虑、转型,也不仅仅是寻找方向,以及术与策,悲观者执着于当下,乐观者创造无限未来,破浪的时代向左向右,但最终还是要向前。
我们今天的主题是破浪·追光,如果想破浪,首先必须打造自己的财富方舟,而这本质上是一种资产组合。
作为研究者,我们永远别做成功学的金融巫术,比如2025年股市和房价走势,那些声称能精确预测的无疑是骗子,相反,专业的投资者一定是如履薄冰,不断怀疑自己。
我们需要构建一个动态的资产组合,这个资产组合广度越广,宽度越宽,收益率就会越高,同时,还要进行柔性或动态的调整。
尽管我们不能确定诺亚方舟向哪儿飘,但我们大家可以确定风从哪儿来,所以我们需要理解宏观趋势,比如AI、以及前面邱老师所预测的十大趋势是确定的。在这个大趋势之下进行资产组合,一定程度上可以确保我们的财富不受风险和通胀的侵蚀,并且有所增值,实现财富自由。
肖然:作为一个企业经营者,从企业的视角来看,正如我在开篇中提到的,运营一个企业,
首先需要面对的是效率时代。而这个效率时代其实大家要去思考,因为人工智能技术确实给我们带来了边际成本的再突破。
举个例子,计算机出现后,没有人认为需要不停重复画同一张图给别人看,因为可以copy,而这个copy成本几乎为零,这是计算机运用于商业模式带来的边际收益为零的体现,这一现象推动了互联网的发展。
如果观察互联网平台,大家可以发现美团和滴滴等平台经济的兴起,是因为它服务了大量的客户,虽然每增加一位新客户的回报相对较小,但随着客户数量的增长,边际成本逐渐下降。
对于企业经营来说,AI技术其实给我们提供了第三代的可能性,它又是一个边际成本。过去制作一份报告或PPT可能需要雇佣一个人,而下次制作时,你可能需要这个人重新为你编写PPT和演讲稿。但若使用智能体代替人工,随着使用次数的增加,其边际成本并不会像雇佣人那样增加。因此,它带来了边际成本的第三次下降。
对每个人来说,不管是商业效率还是工作效能,都可以考虑一下,编辑成本其实是在下降。这意味着,当规模化一件事时,可能会得到更多边际成本。
我认为2025年,每家企业都应具备这种竞争力,因为在新模式出现之前,效率高的企业将取得胜利,这一点至关重要。
可能大家不知道,我国其实拥有丰富的创新机会,只是很多时候,大家听到的信息多是海外知名企业,比如马斯克。
根据2024年的数据,全球范围内仅有两家新能源汽车公司实现盈利,分别是特斯拉和比亚迪。
为什么说这两家企业?实际上,比亚迪并未使用马斯克的任何专利技术,尽管马斯克的专利技术是完全开放的,因为他有一个附加条件,即任何使用其专利技术的公司必须开放其所有后续专利,这类似于核不扩散条约,一旦签署,双方就必须遵守。
因此,中国在新能源汽车领域之所以能占据优势,是因为如比亚迪这类企业拥有自主专利体系,不依赖于马斯克的专利,从而能在全球市场保持盈利。
当然,最近比亚迪也有一些负面信息,但这些并不影响其商业扩张。因此,我们需要理解的一点是,我们的体制与西方的体制不同,我们拥有一个制。
这个概念我之前已经提及,这个制意味着我们需要找准方向。这可能与西方硅谷的发展路径不同,西方硅谷更倾向于春秋时代的自由发展,大家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来操作,只要最后符合资本的投资逻辑。
但我们国家其实已经规划出了一条道路,遵循这条路就可以事半功倍,但要是不走这条路,基本只能走向死胡同。
比如,如果你坚持进行煤电项目,也许能在短期内获得一些收益。但在大的赛道上,你一定会在赚钱的路上被扼杀。因此,我们一定要转向绿色电力和新能源,以上就是我的建议。
邱震海:这实际上也是我们一直向会员强调的观点,即跟着党赚钱。这不是一句口号或政治态度,它是一种商业态度。你需要准确地理解国家、党和政府的政策方向,而震海会就是帮助会员朋友,比一般民营企业家提前两到三步预知党和国家的政策动向,这正是我们存在的价值。
张笑宇:我觉得最后这个环节特别好,因为讨论了宏大的叙事后,最终还是要回归到实际层面。
正如赵老师所讲,面对这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我们应该将资金交给那些能够提供确定性意见的专家。因为普通人很难全面了解地理政治学、新兴科技,以及国家政策,所以特别需要信任专家的力量。
我曾在深圳生活了六年,也非常认同深圳人常说的一句话:知道不行动,等于不知道。对于这些思想分享,如果只是听一遍,没有实际行动的转变,那么我们实际上什么也没学到。
第二,AI领域的情况颇为复杂。若要躬身入局,通过实际行动来验证,2025其实已经很困难了。
坦率地说,与会的一千多人,真正能使自己的企业或技术深度参与到这场变革,并从中受益的可能不超过五家。在整个中国范围内,我认为真正能吃到这波红利的企业寥寥无几,可能只会有一个,且这一家还未上市,因此普通投资者根本无法购买其股票。
因为当前头部赛道竞争异常激烈,可以说已经是巨头的游戏,这些大公司会吞噬大量的利润,对于普通投资者而言,想要分享这一领域的红利,最简单的做法可能是购买英伟达或特斯拉的股票。
当您感到自己无法亲自参与其中时,至少可以庆幸我们仍与黄仁勋、马云生活在同一个时代,并有机会加入他们。
但如果希望做出更多贡献,我有一个建议:那就是让您的孩子从现在开始接触AI。我是认真的,因为有一个很简单的道理,随着AI的到来,学校所教授的一切将失去意义。
因为当前的教育体系注重传授知识本身,却忽视了如何运用知识。而如何运用知识,才是真正的价值所在。然而,没有一个学校能教授这一内容,如果任何学校能够做到这一点,那位校长无疑将成为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我有一个朋友在深圳经营一家企业,尽管近年来大环境并不乐观,他的企业却逆势而上,每年的增长率介于20%至50%之间,目前一年的营业额大约有六七十亿。
他分享了自己小时候的经历,表示他的叛逆性格和对考试不感兴趣都得益于父母为他做的两件事。即拥有一个可以自由阅读的书房,以及一个实验室,这让他体验到了通过自己的力量创造新事物、改变世界的感觉。
我认为二十年后,除了要为孩子准备书房和实验室之外,还要让他接触AI,这可能就是他未来人生的转折点。
邱震海:现在我们来到活动的尾声,大家可能会疑惑,这五个小时的讨论究竟有何实际意义?
我经常会问我的团队一个问题,我们日常的运动,如跑马拉松、做深蹲、健身等,它们的实际效用何在,毕竟我们日常所需的肺活量只有一点点。
但我想说的是,经过运动后,我们增加的那部分肺活量,被称为潜在体能。虽然在日常生活中看似无用,但在逃生或者应对危机时,这部分体能就尤为重要。
因此,我们应该后天训练体能,而拥有更充足后天训练体能的人,将更能应对由潜在体能带来的挑战。同样地,潜在智能越丰富的人,面对未来挑战时就会显得更加从容。
如果大家觉得这个话题似乎过于深奥,那么请记住,这段话虽看似无用,实则蕴含着深远的意义,是我们日常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指引着我们未来的人生方向。这种东西越丰厚,我们未来的人生道路就会越稳健。
震海会2025年跨年思想演讲完美落幕,欢迎点击下方图片收看回放,领取全程ppt(PDF版本)。